【鼬佐】哥哥 三十
第三十章 过去
七岁那年，明明除了佐助什么都没有，却又感觉什么都不需要，什么力量，什么荣耀，都不曾放在眼中。可是等到成年后，什么都有了，却渐渐失去了佐助，那种无所谓的感觉便又来了，却只有他本人知道现实的贫瘠。幼时像是富可敌国的将军，觉得世间万物皆入不了眼，成年后却像个贫困潦倒的逃兵，觉得世间万物皆不能入眼。
那条入乡的道路通向的不再是儿时的糖果屋，倒像是路边横出了一丛丛荆棘，便是想想都顿觉浑身刺痛无比。那片家族居住的土地更是抛弃了他，连入梦都不曾恩赐。唯有与佐助常去玩耍的森林倒是仿佛常常伴他左右，每当闭上眼时，耳边总会响起树叶沙沙的声音，还有远方的童音。
鼬甚至自虐般的一遍遍回想那一晚，他站在高处看着宇智波一族的消亡，就像一部无声的电影，唯一的光亮是头顶那轮血红色的月亮。唯独父亲的话清晰的在耳边回响，“比起你来，我们的痛苦只是刹那的，别怕，这是你选的道”。父亲说错了，他没有怕，这是经过权衡选出的最正确的道路，这样的结局他早就设想了千万遍，持刀的手甚至都没有抖一下。而在之后的每一个失眠的夜里，他被浓厚的寂寞包裹着，才明白父亲的意思，真是怕死了，心脏像被针刺，开始并不觉得痛，但过后的伤痛绵绵不绝。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佐助是他的希望和牵挂，可是，当要一个人亲手掐断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时，他便是放弃了未来。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鼬，放弃了手中唯一的灯火，连前方的路都消失了，该去往何处啊……
“真想回到七岁那年，”鼬紧了紧手臂，“哥哥让佐助等了那么久，该罚的。”
“很久以前我总是怀念那些日子，却又害怕想念的久了，就会从中丢些什么，便很少想了。”佐助抬头看着鼬的眼睛，仿佛能从中看到七岁的鼬，那个执拗的、一心只有弟弟的男孩。可是哥哥长大了，心也变大了，变得没办法只装着宇智波佐助这一个人了。佐助甚至坐直了身子，把手放在鼬的左胸膛上，手下好像真的能触摸到那颗跳动的心脏，它可真暖和，佐助红了眼，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那么的酸涩，但终归是没有眼泪可流了。
在我明白了爱的时候，却丢掉了爱；在我懂得了珍惜的时候，却也失去了珍宝。在我终于鼓起勇气重新追寻时，却失去了生命。
两人依偎着看着庭院的雨，雨打在树叶上，叶子垂下来又把雨送回了地面，闭着眼睛都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，“真好啊，”佐助想，“我如果是这雨就好了，兜兜转转总能回去的。”在佐助十六年的生命中，鼬打下了永久的印记，可是佐助却没有另外一个十六年了，但鼬有。我的哥哥要孤孤单单得活在这个世界上了，一想到这，心脏就痛得发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雨停了，地面也突然变干了，就像这雨从开始就不曾存在。但天依然很暗，抬头看着天空，没有云彩到是像水面的波纹，粼粼泛着光斑。鼬笑了一声，原来是到湖底了，却没想到湖底还另有一个这样的空间，想来是零的“杰作”。
怀里的人把头埋在了鼬的颈部，微翘的头发弄得颈部很痒，却给人很真实的感觉，鼬看着周围开始变得模糊的庭院，却不像一开始那样茫然无措，“我有佐助呢”他甚至松了一口气，并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。